完结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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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五章


百里屠苏话不多，说话也不快，甚至语调平平。但如果一个人真的对另一个人有感情，那即使是寥寥几句，也是让人动情的。雪女作为陵越今生的母亲，她可能也爱陵越，但是她心中又不可能只有陵越，她还有雪山上的一切。她比不上他，就亲情而言，她也远远及不上百里屠苏。


百里屠苏可以拥有很多，但最后只有陵越。陵越以前也有很多，但是他只等百里屠苏。雪女就算对陵越有生恩，但是她把陵越扔了，所以百里屠苏不怕她，也不需要讨好她。他不知道雪女是如何看待他与师兄的关系，但是他从来不认为其他人可以贸然来干涉这件事，就算是雪女。


两人站在凄清的月色中，奇异的被黑暗围困的院子里，只有那零星的像灯火的光芒，院子里没有栽种任何草木，蚊虫也不见半只，静谧的夜色里，只有百里屠苏沉沉的声音，他在述说一些，雪女所不知道的久远的过去。


无论那些过去有多麽惊心动魄，多麽痛苦，可百里屠苏这个人并不痛苦，他甚至是快乐的，所以记忆也不痛苦。雪女面对着他，看他明亮清澈的双眼，含笑的神情，有一瞬间，她觉得自己输了。可能在她儿子心里，她永远都比不过眼前这个人，她不是排第一的，即使她是他的母亲。


百里屠苏一下子说太多话，嘴皮子都磨累了，抿了抿嘴，见雪女面上平静，趁热打铁道：“师兄现在被玉隐仙衣遮蔽才躲过天道的召唤，此次我们正是为了要修复弱星强行打开通道。现在师兄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，我希望您能让我们出去。”


雪女负手而立，莹白如雪的衣衫像山腰的云雾，冷得不可接近。她眼神温柔地看着紧闭的木门，又看向百里屠苏。她现在对百里屠苏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，但多少还是羡慕他和陵越亲近的关系。她撩了撩鬓角雪白的头发，却说：“不，我不会放你们走的。”


百里屠苏哑然，惊疑地看着她，不可置信道：“你不是他母亲吗？”


雪女低声叹了口气，身体在月光下闪闪烁烁，金的绿的光雾把她罩起来。百里屠苏见她要走，伸手要留她，手却从雪女身上穿了过去，只能干看着雪女越来越透明，最后碎成冰花，消失了。


百里屠苏手里捏住一些碎冰花，掌心冰凉一片，心里仿佛也破了一个洞，外面的冷风灌进来，半颗心都凉了。他自言自语道：“难道你扔了他不够，现在还要来害死他吗？“


雪女拒绝放他们走，百里屠苏一开始不甘心，把整个院子和房间翻了一遍，也没找到能出去的地方。至于墙之外，是一个巨大的屏障，别说现在百里屠苏灵力耗尽无法打破屏障，就是打破了屏障，以百里屠苏所知，这必定是一个特殊的空间，固定的空间之外，则是混乱的空间流体，一进去就意味着陷进时间空洞中，是死路。


他再着急，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，雪女没有回心转意，而他也只能看着陵越一天天衰弱下去，如今……陵越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不醒，算一算，竟已被困一个月之久。


这一天，百里屠苏还是坐在床前守着陵越，他没事做，打坐也不会有灵力补充进来，又很担心陵越，才一直呆在他身边。百里屠苏再次听到了结冰的声音，这是第三次。雪女说，陵越会结冰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，那么这次的危机，就算躲在冰里面，能躲得过去？


百里屠苏握住陵越的苍白无力的手，他没有做到师兄交给他的事，也保护不了他。


百里屠苏低头把脸埋在他手背上，低声说：“对不起，师兄，都是我不好。“


百里屠苏沉默了好一阵子，才抬起头，背对着雪女，冷淡道：“你好狠的心。”


雪女走到床沿上坐下，美丽纤细的手覆在陵越身体那层冰上面，那些冰好像遇到了火，渐渐消融了。雪女并没有把手收回去，她掌心泛起一层朦胧柔和的白光，庞大的玄妙之力经过她的身体，由她的手，蜂拥涌向陵越。


百里屠苏皱了皱眉，问：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

雪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陵越，低声说：“我乃雪山化身，亘古永存。然此界灵力凋敝，雪山不日就要消失于世间。我百年前得此危机警示，才孕育我儿作为一线生机。谁知被天道所察，让世人知道我儿降世。那时正是我力弱之时，听闻我儿出生，想要猎杀我儿吞吃入腹的人蜂拥而来。为了护住这一线生机，我不得不把越儿放在最不起眼的凡界，待他长大成人，我也照样能将力量传承于他。”


百里屠苏：“那师兄的父亲是……”


雪女：“我儿是雪山之精华所出，山是他的父亲，也是他的母亲。”


百里屠苏低头看了眼陵越，又看向雪女，低声问：“你要消失了吗？”


雪女轻柔的手抚摸过陵越雪白的头发，轻声道：“我只想再看他最后一个月，我不是个好母亲……”她低头垂着眼，过了一会儿，看向百里屠苏，说：“你会一直对他好，是吗？”


百里屠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，说：“我答应你。”


雪女微微笑了笑，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，她把镜子给了百里屠苏，说：“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镜心，你带他走吧，永远不要回来了。”


百里屠苏拿着镜心，有些不忍地问道：“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？”


雪女摇摇头，一只手牵着陵越的手，她正把全部的传承都传给陵越。百里屠苏坐的近，都能感觉到那种神秘而又渺远的力量，这是神才能拥有的天地规则。


雪女：“我就是雪山，雪山就是我，雪山即将消弭于世间，我也将不复存在。你们太小看强行打开通道所需要的力量了，只有弱星也还是逃不出去，现在就当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，为他做最后一点事吧。”


随着传承的进行，雪女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，百里屠苏想要阻止她，手一碰就像上次那样从她身体中穿了过去。他着急道：“停手吧，师兄不会高兴你这样做。”


雪女痴痴地看着陵越，含笑道：“他是我们的希望，我得帮他。”


百里屠苏一时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，地板在此刻忽然剧烈地摇动起来，外面传来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。百里屠苏若有所觉，脸色大变，对雪女喊道：“你快停下来。”


雪女没有理会百里屠苏，在地动山摇中，她倾下身吻了吻陵越的额角，低声说：“母亲爱你。”


百里屠苏脚下一个踉跄，整个人都陷进了突然出现的空洞中，他颠来倒去一阵子之后，从空中掉到了一艘船的甲板上，而陵越则在他之后也被抛了出来。


“你们没事吧！”


百里屠苏抬头，看到是叶师师他们，刚要开口，船被一个大浪打过，猛地震了震。旁边的老蚌精叫道：“天呐！雪山塌了！我们快跑！”


百里屠苏猛地抬头去看，果然见到雪山不停落下冰块，雪崩和地裂在海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，那恐怖的崩塌。响彻天地，旁边的海水被搅得震荡澎湃，陆续出现一些漩涡和风浪。


老蚌精的船扬起了风帆，远离了这一危险地方。


百里屠苏叫醒了陵越，对他说：“师兄，看看你母亲吧，她要先走了。”


陵越起先只是看着百里屠苏，被百里屠苏强扭过身，看到远处不断崩塌的雪山。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，眼珠子突然微微颤了颤，然后慢慢地，流下了两行眼泪。

六十六章


百里屠苏一行人出了无尽之海，刚上岸，就遇到了妖王春华和清虚等人。这次不再只有三个人，可以说整个修真界大乘期的高手，全都聚集在这小小的海城里了。


妖王春华显然是这批人当中修为最高的，他上前一步打头阵，对百里屠苏说：“你师兄曾经答应过我们，带我们去临仙台。”


清虚稍微落在春华身后，看着百里屠苏身后的女月，沉声道：“女月，可是你告知我宗门去临仙台一事？”清虚做这件事，明显没有跟慕子远商量过，女月出来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玄天宗，玄天宗听闻此事，派出全部弟子围杀清虚，要清理门派。还好清虚亲自又跑去跟慕子远私下聊了几句，不然他现在还是玄天宗叛徒。


女月抱着手斜眼睨他，百无聊赖地说：“你们这群缩头乌龟藏藏掖掖，既然都已经离死不远了，还不赶快告诉下面没察觉的人好做准备，等着一起死吗？”


清虚冷声道：“这件事传出去会导致天下大乱。”


女月不甘示弱道：“那你是说由着他们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，迷迷糊糊和天地一起走到尽头吗？”


春华低吼一声说：“够了！”


女月和清虚同时冷哼了一声，相看两厌。


一开始察觉到世界的异常，就分裂成了两派。一派是以春华为首的保守派，一派是以女月为首的激进派。春华主张让大乘以上修为的人先去探索。而女月则偏向于让大门派都参与此事，不仅仅是几个大乘期的人来冒险，觉得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。最要紧的是怕春华等人如果暗藏私利，扔下他们这些下界的人不管，以后就真的没指望了。


春华：“女月你就别上去了，以你的修为恐怕过不了开仙门那一关。下界还要你主持补足漏洞，不然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上去，天塌了，下界就更乱了。”


魔王这时把一块翠绿的石头扔了过来。女月抬手一接，看了一眼，是云中石。陵越强开仙界之门，不知是否会突然开出一个漏洞出来，若是因此整界的灵力加快往外流动，或者是外面跑来什么祸害人的东西，对灵力式微的修真界才是雪上加霜。


女月抱怨道：“你们让玄天宗那老头来不行吗？我要是不上去，你们乱来，我们岂不是亏了？”


清虚不耐道：“休得胡闹！我们怎会为了一己之私让一界之人面临困境？就算不顾及宗派那些小的，上了天也有老祖宗等着看着，我们岂会肆意妄为？紧要关头，大局为重。”


春华赶紧补了一句，“我们那些宗门的小的各个不顶事，这件事还要你来担当。”


春华等人会看中女月，是因为她本身人脉极广，不止在名门正派，妖界和魔界的大人物多多少少都跟她有些交情，这样的人才不用来安稳后方，实在是太浪费了。


百里屠苏冷眼看着他们讨价还价，转过头看了一眼陵越，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给解决了。他一直奇怪陵越为什么会跟春华那些人做交易，以他对师兄的了解，即使遇到什么危险，也断不会跟一些蛇鼠之辈为伍。现在想来，女月也和他们一样，是为了一界之人谋利。只不过大家偏向不同，用的手段也不一样，性质却没什么差别。


书上说，成大事者，不拘小节。即使牺牲一些小的个人的利益，也要保全大的整体的利益。他百里屠苏和陵越这么惨，就是他们眼中的小的个人的利益。牺牲他们，的确算不了什么。
不过也没关系了，他们马上要走了，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？


文琰这时走过来，道：“师尊……我……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？”


百里屠苏握住他的肩，说：“那是当然，你不能不走。“


文琰笑了，点点头。


百里屠苏转头对陵越说：“师兄，我们走吧。”


陵越伸出手，模糊的法阵在他手上闪烁。


“喂！你们等等！”叶师师忽然跳了出来，一把抱住百里屠苏和陵越两个，用手拍了拍他们两人的后背，又捶了一拳文琰，哽咽道：“兄弟，有机会回来看我和秋白还有女月那黑心家伙啊！”


女月刚才回来，听到叶师师编排她，狞笑着掐了叶师师好几把。叶师师大叫着放开百里屠苏和陵越，躲到一边去跟文琰说悄悄话。


女月微笑着看着百里屠苏和陵越。她先走过去抱了抱百里屠苏，退了一步后，看他俩双双站着，离得她远远的。马上，她就要看不到他们了。她恍惚地才发现，离别即将到来。


女月难得不用那挑逗人的笑容，她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害的温柔的女人，暂时的，作为没有利害关系的朋友。她说：“屠苏，以后再也不要那么笨了，算计你都傻乎乎地没反应过来，要不是你师兄反过来摆了我一道，我还以为你们天墉城各个都是只会练剑的呆木头。以后记得回来看我吧，跟我说说你们天墉城的俊俏徒子徒孙们……”


百里屠苏拍了拍她的肩，笑道：“别担心，师兄会帮我的。”


女月瞪着眼看他，看着看着，眼泪就流了下来。她此生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，她是个要强的女人，比很多男人都要出色都要狠辣，在她手上吃过亏的男人数不胜数，那些男人有的恨她恨得要吃她肉拆她骨，有的情劫缠身无法自拔苦求不得。男人她见多了，但是她从没见过这样光明磊落的男人。你算计他不要紧，小的一些事情他不会在意，也还是当你是朋友，但是原则性的问题就不行，不管你是不是朋友，到最后也是替天行道的结局。所以女月一直小算计不断，却从没做过让百里屠苏难办的事。说到最后，不就是不想百里屠苏不跟她做朋友吗？


有些人即使得不到，有个好印象在他心中，也还是好的。


女月泪眼朦胧地看了旁边陵越一眼，点点头，“你以后跟紧点你师兄，真怕你被什么人给吃了。”


百里屠苏无奈地抽出一条手绢给她，说：“你放心吧。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。”


女月接过手绢，后退一步到叶师师旁边，看着他们走。


百里屠苏握着陵越的手，身后跟着文琰，说：“师兄，我们走吧。”


陵越点点头，张开手，一个传送的阵法就抛了出去。阵法起先还是陵越的掌心大小，紫色的光晕是缩减的大大小小的符号，一脱手，那阵法就扩散开来，上面流动着的奇异的符号像水一样起伏，笼罩住众人。所有人都走到阵法上后，紫色的光柱冲天而起，把里面的人越变越小，小成了陵越巴掌大小。陵越抬手一挥，阵法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。


这种奇异的阵法是他从雪女那接收到的传承之一，用起来格外顺手。


陵越再次看了一眼女月和叶师师那边，点了点头，除下身上的玉隐仙衣，天上马上照下一束光，倏地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

空中的玉隐仙衣轻飘飘地落下了，女月张开手去接，上面还有没散去的温度。百里屠苏和陵越，真的要走了。


陵越只觉得眼前白光闪烁迷离，转眼他就到了一张刻满符文的石台上。石台凭空浮在高空中，天之外，海蓝蓝的一片。


陵越浑身突然一个打颤，半膝跪地，再睁眼，已经恢复了神智。


陵越伸出手，紫色的阵法依然附在他掌心。看到这种全然陌生的法术，他发了一会儿呆，想起那个轻柔的落在额头上的吻，闭了闭眼，徒然叹了一声。


沉紫色的电光一闪而过，陵越警觉地往后跳去，那电光打在石台上，没有消失，竟然追着陵越打过去！陵越边闪躲边查看周围。这高空中，仅有光溜溜的石台，天也是蓝的，没有云，但就是没有云，天上落下的电光却比那乌云密布的天还要厉害。


石台也就那么大，陵越一边结印抛出各种护卫的阵法和护罩，一边抽出弱星抵抗那不断落下的雷电。但即使他花样百出，头上那落雷不减反增，最后寻常的紫色电光都撤走了，竟然兜头劈下一红黑色的闪电。那简直就是一道晴空霹雳，陵越身上的层层护卫被一打就散，加上他自身用弱星抵御，也才勉强承受住了，但身体也已经受了些轻伤。


不等他再做打算，比刚刚还要粗的红色雷电又一次打来。陵越硬是受了这一击，猛地吐了几口血，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。


陵越用弱星撑着身体，见那雷电又一次聚集，想了想，拿出怀中暗淡不少的镜心。这镜心是雪女交给百里屠苏的，也算是她的遗物了，没想到最后还是作为保护他儿子用的，费尽了心思。


镜心滴溜溜地漂浮在陵越上方，雷电一落下，马上从镜面反弹回去，只是每次反弹，镜心的光泽都会暗淡一些。


陵越抓紧时间查看石台上的符文。雪女给他的传承帮了他不少的忙，一些晦涩难懂的符文竟然看起来很流利，也为他大大缩短了计算的时间。


在他沉思的期间，又是好几道落雷降下，那雷电打在镜心之上，猛地蔓延开来，像极热的星火四溅，周围的空间都有一瞬间的扭曲，可见其厉害。


突然镜心“嘭”的一声，镜面碎了。陵越忽然一跃而起，抓住落下的镜心，弱星指地，在东南方一角猛地插入石台。


石台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，陵越脸上滴着汗，紧紧握住弱星，那石台摇晃得差点要把他抛出去。


陵越咬咬牙，使了个千斤坠，让自己粘在石台上，又使力拔出弱星，在摇晃中看中一个点，突然轻身一跃，大喝一声，弱星爆闪出红蓝二种光芒，在蔚蓝的空中硬是划出了一道黑色的口子，把陵越给吸了进去。


下面的女月眯了眯眼，问了时间，把云中石祭了出去。云中石飞上临仙台，把那合不拢的黑洞给彻底堵住了。


陵越穿梭在时空的连接点处，这时才把掌心护得好好的阵法给抛了出来，黑暗中闪出一阵紫光，阵法里的人被放了出来。


百里屠苏首先笑着迎了上去，看了看陵越，见他身形狼狈，笑容也没了，但探他的脉搏，又见是不大不小的内伤，才松了口气，道：“师兄，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

陵越拍拍他的肩，转身对其他人说：“仙界的路在那边，我们就此分开吧。”


春华点了点头，又说：“多谢道友相助，我等铭记在心。”


陵越拱了拱手，没说什么，牵着百里屠苏的手，往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

百里屠苏小声跟陵越说：“师兄，文琰呢？“


陵越抬起掌心，他那紫色的阵法还没有散去，百里屠苏看了，就知道文琰还没出来，他疑惑地看向陵越。


陵越：“空间拉扯的力道太大，我怕他受不住，先这样吧，等会儿你也小心，受不住不能逞强不说。”


百里屠苏摇了摇他俩牵连的手，高兴地说：“我晓得了。”


陵越笑着看他，说：“这么开心？”


百里屠苏点点头，“很开心。”


“是啊……要见到师尊了……”陵越有些感触地低下头，又抬起，他是感觉到方向了。


“我想到了一件事情……”


百里屠苏还没说完，被陵越一把抱住，两人猛地跳进了一个空洞里。


漫长的穿梭过后，用尽力气抵挡空间撕裂的百里屠苏和陵越，终于被抛出了时间空洞，狼狈地落在了一无人的草堆上。


两人干脆躺着恢复了几分力气，陵越抬头看天，他知道他们是回来了，有天墉城的地方。


陵越：“你之前想到什么事了？”


百里屠苏忽然坐起来，严肃地盘着腿，说：“师兄，我会去求师尊的。”


陵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，猛地想起他们两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，也坐了起来。


陵越低头想了想，问：“你怎么求？”


百里屠苏脱口而出道：“跪着。”


陵越：“……”


两人对望了一会儿，突然都笑了出来。


虽然这个法子过于有勇无谋，但是……陵越看了百里屠苏一眼。算了，总不过自己陪他一起去跪。


远方的昆仑山上，掐指算到什么的紫胤突然叹了口气，对一旁的小弟子说：“如果我那两个不孝徒弟回来，让他们跪在我门前，别让他们进去了。”


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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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：

本文到此就完结啦，多谢一直追文的亲，么么哒（づ￣3￣）づ╭❤～不过也务须伤感，卤煮对CP的爱还没有减退，会手贱地再挖坑。我已经有两个备用的脑洞了。
一个是【峰霆】河神的新娘（无辜路人等被抓当做河神峰贡品），一个是【苏越】懵懂姻缘（天墉城青梅竹马年少无知搞大师兄肚子梗）。
哈哈哈，虽然越来越猎奇了，大家就二选一回复的时候投票吧。不过想问一句大家是倾向于在坛子更呢还是在贴吧更？记得选啊！不选的话我就要纠结好久有的等咯。